一发完
*吐花症
*主俄瓷,副苏瓷
“瓷,你看看这个……”俄没有敲门,直接走进了瓷的办公室。
没有人。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洗手间传来,瓷含糊不清地说道:“俄!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俄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咳嗽,祂悄悄地挪到洗手间门口,看见瓷俯在洗手台前,正在用冷水洗着脸。就在俄准备挪开的时候,瓷又咳了一声,几瓣梅花落在了冰水里,顺着水流了下去。俄顿时瞪大了眼睛。
梅花瓣?哪里来的?
“难不成……”俄看向了瓷的嘴巴。
瓷的咳嗽回答了他的疑惑。
瓷用手捂住了嘴巴,猛烈的咳了几声,等祂张开手,俄看见几瓣梅花赫然地躺在瓷的手心——还有一瓣粘在了瓷的嘴边。瓷看着手心的花瓣,皱皱眉,又洗了几把脸。俄见状赶忙挪走,面对墙上的山水画,装作正在看画的样子。
“啊,俄让你久等了。我看看这个吧。”瓷一边说一边接过了俄递过来的文件。
不过一会儿,事情就解决的,瓷没有一声咳嗽,气息平稳。
俄走之前看了看瓷,叮嘱道:“刚刚听见你咳嗽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啊,我好得很。”瓷猛的抬起头。
“你总是这样子强撑着,不要像上次一样子晕倒了才叫我知道。”俄一想到上次匆匆赶到医院看见瓷打点滴的样子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我去给你买点药。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撑着!”
瓷估计也是记起了上次俄难看的表情,点点头答应了。
俄关上门,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梅花瓣?从嘴里吐出来的?这……”俄关上门,在书架里翻来找去,最后在最底下找出了一本厚重的满是灰的书——这个还是苏给祂的书,苏走后祂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我记得我看过……这一页……不是,还在后面……这里!”俄翻到了,书上的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花吐症。患者因为得不到心爱的人的爱而患病。患者会从口中吐出花瓣,病情会越来越严重,后期吐花瓣时会伴随着吐血和眩晕,知道死亡。目前唯一有效的治疗方法,是让患者得到心上人的吻。”
俄突然觉得“心上人”这几个字格外刺眼。
瓷爱的是谁呢?俄真的不确定。自从苏走了之后……
俄不想继续想下去。祂开始自嘲,自己这也算是单相思?“得不到心爱之人的爱”?
瓷爱着谁?
俄心里有无数个答案。美?朝?英?法?南?白?或者……苏联。
俄唯独不敢把自己加进去。
思绪纷纷乱乱。
这时座机响起:“请五常十分钟后到中心会议室开会。”
俄只好先放下思绪,整理出来开会用的资料。祂站在门外,看着瓷的办公室。
“要不要去叫一下祂?”
俄犹豫着,放在门上的手不知道是该敲还是不该敲。
瓷的咳嗽声和整理资料的沙沙声传来。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俄连忙退回一边,装做刚刚打开起自己办公室门的样子。
“俄?好巧,走吧开会。”瓷直接过来拉住俄的手臂。
俄连忙答应着关上门,和瓷肩并肩的走向会议室。
路有点长,平日里这应该是俄最享受的时光——和瓷肩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见到瓷的一瞬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思绪又快速的爬了上来,就像春雨过后的爬山虎一般,迅速地往上爬,用自己的吸盘稳稳的紧紧的吸住俄的心脏,不过一会儿便包围了祂的内脏。他们不断的收紧。不断的抽干。要让祂粉碎。
好烫。
此刻瓷搭在俄手臂上的手就像刚刚锻打出来还没有过冷水的铁块一样,冒着俄看的见的红光和热气,灼烧着俄羽绒服下的每一寸皮肤。
俄忍受着这一切,祂扯开不断缠绕上来的
思绪,试图忘却皮肤上的炽热,面色平静的和瓷继续聊着天。
终于到了会议室。
落了座,俄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会议依旧不那么愉快——除非美丽卡不发言。这个家伙的嘴里就从来没有什么好话,什么都敢说,特别是只有祂们五个的时候。然而会议之后经常是俄和美在物理上的单独交流。
可今天会议结束后俄没有去找美丽卡,祂收拾着文件,跟瓷说自己要去买药,叫瓷不要太累了。瓷答应着好,不放心的看着俄旁边的美丽卡,最后还是被祂家的兔子打来的电话叫走了。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美丽卡喝着手里的可乐,一脸戏谑的看着收拾文件的俄,“让我猜猜?”
还没等美丽卡继续祂的发言,俄就打断了祂:“我今天没心情去理你。”说完祂向着大门外走去。
“我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让你的美叔叔来支点招?”
俄遏制住挥拳头的冲动,大步朝着大楼门口出去,向着药店走。
“因为瓷?”
俄顿了一下。
“我就知道,啧啧啧,”美丽卡去做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哎呀哎呀,那会真不知道怎么说。瓷喜欢谁呢?估计是苏联那个老家伙!”
美丽卡笑嘻嘻的看着俄,继续去跑火车:“苏联老家伙还在的时候祂们就你侬我侬的,老家伙一走,瓷当时难过的不得了,从来不缺席的祂居然直接一天都没来!奇怪吧?啧啧啧,这句就说明了瓷喜欢的是苏联老家伙吗?我说啊,俄罗斯,你又不是红的,跟我一样,你怎么就不来和我合作呢?要是我们两个一起,那肯定前途无限!你是怎么想着去和红色遗孀一起去混的?”
美丽卡拍拍俄的背,看着俄正在给中药付钱:“你懂这个?”
俄完全没有搭理祂的意思,自顾自的站在那里,看着师傅配着药。
“你啊,真的是倔。你还不明白?瓷根本就不喜欢你,祂一直爱的是苏联那个老家伙!你以为祂现在跟你好是喜欢你俄罗斯?No!祂只是在透过你看苏联!”美丽卡又重复了一遍,“祂在透过你看苏联!”
俄一下子拽紧了手里的纸袋。
祂知道,祂当然知道。
祂俄罗斯当然知道瓷喜欢的,爱着的,看着的不是祂,而是苏联倒映在祂身上的影子!
俄一脸冷漠的推开美丽卡,走了。
“诶!我说!你好好想想!”美丽卡的叫声顺着风传了过来。
俄好像麻木了,祂走回家中——早就过了下班的点。按照请师傅的嘱咐,开始热着中药,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知道俄的嗓子有点痒,祂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等祂看向手心,几瓣沾着鲜血的洋甘菊花瓣刺痛了眼。
原来自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俄到洗手间冲走了血和花瓣,又漱了口,不知道怎么办。
也许自己真的要死了。
瓷爱的是苏,自己爱的是瓷。自己注定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吻——祂不想要瓷去这样做。要是瓷怀着这样的心去吻了祂,俄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死。
那瓷呢……祂注定会死啊。
俄愣在那里。
祂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瓷…瓷绝对不能死啊!瓷要是死了,自己会更痛苦!
但…祂也无能为力啊,苏早就走了……
小兔子计时器滴的一声响起,提醒着俄时间到了。俄赶紧关火,用保温杯装好中药,又用袋子装好剩下的几包,收拾好后带上帽子赶去瓷的家。
冬天的室外好冷。
俄走在路上,想着烦心事。嗓子有点痒,但是祂忍了下去——他现在一手保温杯一手中药,没法去擦自己咳出来的洋甘菊花瓣和血。
到了瓷家门口,俄还没敲门,瓷就开了。“早就看到你了!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瓷接过俄手里的东西,把祂拉进了屋内。屋里开着暖气,好热啊。俄褪去外衣,只留下一件单衣。祂连忙找来瓷的搪瓷杯,把保温杯里的中药到了出来。
“瓷,快来喝药。大夫说了,要喝完才好。”
瓷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我这个没什么,一下子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喝药……”一边嘀咕,一边开始喝药。俄坐在旁边拿着便签纸写上热药的时间,一下子写错了,祂把纸团起来,找到垃圾桶准备扔,祂看到了卫生纸里包着的梅花——带着血。也许是之前没看清楚,再加上梅花本来就是红的,俄没有看到上面的血。但这次祂看清楚了,梅花瓣躺在白纸上,血染红了花瓣下的那一小片纸。
“俄,喝完了。你在看什么?”瓷端着空杯子站了起来。
祂随即意识到俄在看什么。
“俄!”声音明显的焦急了起来。
俄把纸团扔了进去。
祂看着瓷,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瓷手里的搪瓷杯,洗干净了。
俄想好了,反正自己是要死的家伙了。
“瓷……要是我要死了,我有一个请求,你会答应吗?”俄看着一脸着急的瓷。
“俄?你怎么了?”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假设。要是我真的要死了,我的请求你会答应吗?”
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的任何请求?”俄有点惊讶,“那我想告诉你我的请求——”
“不要说出来,我不想听!你不会死!”瓷用手捂住俄的嘴。
俄拿开瓷的手,亲了一下。
“你可以告诉我,你透过我看的是谁?你爱着谁?”
瓷震惊的看着祂,一时语塞。
俄嘲讽的看着瓷眼中的自己,突然猛的咳了起来,祂压了许久的咳嗽终于压不住了。
俄握着拳头,不让瓷掰开祂的手:“你透过我看的是苏联,你爱着的是苏联。”俄看着连连摇头的瓷,无声的叹息着。
瓷双手捧着俄的脸,冲祂吼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来就没有透过你看老师!我自始至终只爱过你!我只爱你!”
俄还是闭着眼:“瓷,你不用逼着自己说这些话……”
瓷用手捶向俄:“你要我怎么说!我从来没有爱过老师!我对祂只有尊敬之情!我一直都是爱你!从你小时候就是的!每次你给我送吃的。每次你见我就冲上来抱住我,每次你照顾我,只会让我我越来越喜欢你!”
“我……”
“我!至始至终只爱你!你为什么不懂!”瓷好像泄了力一般,声音小了下去去:“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啊,我好难受……”瓷接着咳了几声,几瓣带血的梅花躺在手心,瓷苦笑着看着这几瓣花。
俄把手张开,那几瓣沾着鲜血的洋甘菊花瓣格外亮眼,闯入瓷的眼睛。
“你…”
“花吐症。只有得到心爱之人的吻才能好。”
瓷看着满眼温柔的俄。
“瓷,我喜欢你。你愿意治好我吗?”
“乐意至极,我的药。”
俄低下头,吻住了瓷。微弱的水声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响起,分开时还挂着微微的银丝。
两人洗干净了手,再咳几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花瓣。
四目对视,心里一片了然。
“咳!那个……中药还喝不喝?”
“现在看起来不用了。”俄看着窗外的夜色,抱住瓷,“这么晚了,我今晚要不留下来吧?”
“我家只有一张床……”
“那你说我还能睡哪呢?”
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抬头亲亲俄的脸:“那你洗澡去,都是药味。”
“还不是为了搞中药…”俄嘀咕着走向卫生间,“我还要。”
“嗯?”
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只亲了脸。”
瓷走过去,环住了俄的脖子,吻上了祂。
“我爱你,我的俄。”
“我也爱你。”俄加深了这个吻。
*www,之前把俄的国花搞错了!苏的是向日葵🌻,俄的是洋甘菊😭,谢谢私信的提醒,不会再错了😘